大馬哈魚是一種名貴的鮭魚,肉質鮮美、營養豐富,市場價值很高。在每年夏秋兩季,都有一定數量的大馬哈魚從西北太平洋洄游到我國黑龍江流域,因此國內也將其稱為太平洋鮭魚。
據黑龍江水產局統計,在上世紀60年代,中國境內大馬哈魚的年平均產量多達37萬尾,70~80年代的年捕撈量下降到18~21萬尾。到了90年代,野生大馬哈魚的產量急劇減少到了6.3萬尾左右,本世紀初更是降低到了8000多尾的歷史最低水平。
大馬哈魚(Oncorhynchusketa)
無論是從洄游的種類還是數量來看,黑龍江的大馬哈魚都面臨著嚴峻的危機,有的種類已經形不成漁業產量,甚至還成為了瀕危物種。以駝背大馬哈魚為例,在2008年前后我國監測到的親魚洄游數量已經不足10尾,這一物種在中國幾乎被判了“死刑”。
大馬哈魚的“蛋糕”之爭北太平洋的鮭魚資源非常豐富,主要種類包括駝背大馬哈魚、銀大馬哈魚、紅大馬哈魚、馬蘇大馬哈魚以及虹鱒等等。這些廣義上的“大馬哈魚”在海洋中生長肥育,發育成熟后就會集群洄游到內陸的淡水河流中產卵繁殖,而繁殖地所在的國家就被稱為魚源國。
鄂霍次克海是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大馬哈魚主產區,紅色橢圓標注區域內是黑龍江的下游,位于俄羅斯境內。
▲憑借著地緣優勢,俄羅斯“近水樓臺先得月”,在鄂霍次克海和黑龍江下游捕撈了大量洄游的大馬哈魚,這是中國境內大馬哈魚產量較低的主要原因。
現階段,北太平洋鮭魚的主要魚源國有美國、日本、俄羅斯、加拿大、中國以及朝鮮半島。然而比較尷尬的是,中國作為大馬哈魚的魚源國之一,卻并沒有享受到應有的捕撈權益。我國捕撈的大馬哈魚全部都來自于內陸水域,產量較低而且極不穩定,而在北太平洋海域,數量更加可觀的鮭魚資源卻一直被其他國家利用著。
北太平洋的鮭魚捕撈現場
根據《聯合國海洋法公約》的相關規定,在距離領海基線12海里之內,各個魚源國對轄區內的漁業資源都享有絕對的擁有權,也就是說漁業資源全部歸該國所有;而對于12海里以外、200海里以內的漁業資源,魚源國可以與相鄰的魚源國協商,進而確定各自的捕撈配額。
大家都知道,大馬哈魚屬于高度的洄游性魚類,在黑龍江繁殖的大馬哈魚必然會洄游到俄羅斯的鄂霍次克海,這樣一來,源自中國的大馬哈魚就不可避免地會落入其他國家的漁網中,這份“蛋糕”自然也就與中國無緣了。
黑龍江下游河口地區的大馬哈魚捕撈業
反觀俄羅斯,不僅能夠在鄂霍次克海及其他北太平海域捕撈大量的鮭魚,而且在每年鮭魚的洄游季節也能夠將大部分大馬哈魚“收入囊中”,可以說是嘗盡了甜頭。
中國的大馬哈魚之災,俄羅斯負更大責任?研究表明,洄游到黑龍江的大馬哈魚可以分為兩種不同的生態類型,分別是夏季洄游型和秋季洄游型。夏季洄游型每年從7月開始洄游,一直到8月底結束,但這批大馬哈魚的產卵地距離河口很近,能游回中國境內的寥寥無幾。
洄游繁殖的大馬哈魚魚群
值得一提的是秋季洄游型。這批大馬哈魚從每年9月底開始洄游,在10月20日達到最高峰,數量眾多,也是我國主要的捕撈對象,我國的大馬哈魚也因此被稱為秋鮭。
在歷史上,我國的烏蘇里江、黑龍江以及圖們江都能捕撈到大量的大馬哈魚。如今,黑龍江的大馬哈魚越來越少見了,目前只有在撫遠江段才能看到大馬哈魚的蹤跡,而在烏蘇里江的饒河以及黑龍江上游的烏瑪爾河,大馬哈魚都已經絕跡多年。
國內有專家指出,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保護措施,中國的大馬哈魚資源很快就會瀕臨枯竭。這種觀點并非聳人聽聞——客觀來看,國內外確實存在很多不利于大馬哈魚資源恢復的環境因素。
不可否認,價格因素是導致大馬哈魚被過度捕撈的直接原因。據撫遠縣烏蘇鎮的漁民反映,在2006年大馬哈魚的漁汛時期,來自全國各地的經銷商都會趕到烏蘇里江收購大馬哈魚,每斤的收購價格都在100元以上,至于市場價格那就更高了。
大馬哈魚的“身價”常年居高不下,這對傳統漁民產生了很高的誘惑力,大馬哈魚的繁殖群體因此就遭到了過度捕撈,資源量逐年下降。再加上產卵場環境的破壞以及日益嚴重的水質污染,大馬哈魚的生存危機就更加嚴峻了。
和中國漁民相比,俄羅斯漁民對大馬哈魚資源的影響更大也更直接。前面已經提到,洄游到中國的大馬哈魚早在黑龍江下游以及河流入海口處就“元氣大傷”,數百公里江段的“圍追堵截”幾乎是致命的打擊。
俄羅斯漁民捕撈大馬哈魚
資料顯示,俄羅斯的大馬哈魚捕撈量一度達到了55萬噸(每尾按3.75公斤的平均體重來算,捕撈數量就是1.4億尾),主要的漁獲品種是細鱗大馬哈魚和秋大馬哈魚,產量遠遠高于阿拉斯加的32.93萬噸。尤其是近年來,遠東地區成為了俄羅斯漁業的重點發展對象,大馬哈魚的重要地位將會進一步被凸顯出來。
拯救大馬哈魚,不僅僅是放流那么簡單為了保護大馬哈魚資源,我國早在1956年就建在烏蘇里江沿岸建立了國內第一個人工孵化放流站(當時被稱為哈爾濱水產試驗場),在80年代后期又先后建立了撫遠和東寧的大馬哈魚放流站。
為了進一步提高幼苗的成活率,各個增殖站點所選用的大馬哈魚親魚都是成熟度好、體質強健、無病無傷的個體。在綏芬河流域,放流的苗種長度一般在6~7公分左右,而同一時期的野生魚苗則只有3~4公分,因此人工增殖的苗種更具有生存優勢。
大馬哈魚的人工授精
在放流數量上,從1987年到2007年,撫遠站點的放流數量已經達到了860萬尾,東寧站點的放流數量為823萬尾。另外,美國、日本、俄羅斯等魚源國平均每年也會放流49億尾鮭魚幼苗(1993~2004年)。相比之下,中國的放流數量并不算多,一是因為親本數量不足,二是因為放流資金不夠。
從1956年算起,我國已放流了60多年的大馬哈魚魚苗,付出了大量的心血,然而放流的效果卻并不明顯。要想從根本上解除大馬哈魚的“無魚之困”,還是要從國際合作入手,通過與俄羅斯進行協商,雙方共同保護這一物種。
人工繁育出的大馬哈魚幼苗
大馬哈魚是典型的流動資源,只有科學的、有限制的捕撈,才能維持其資源的可持續利用。比較合理的做法是,中國與俄羅斯應該對黑龍江、烏蘇里江等邊境水域的大馬哈魚進行資源評估,考慮到雙方漁業生產的實際情況,共同制定出合理的捕撈配額方案。
中國的“海捕”時代能否來臨?大馬哈魚和南極磷蝦、帝王蟹、大西洋鮭等漁業資源一樣,商業開發和利用都受到相關國際組織的嚴格管理。按照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定,中國作為大馬哈魚的魚源國之一,對大馬哈魚等溯河性魚類資源享有第一利益并擔負有主要責任。
西北太平洋鮭魚組織成員國的漁民瓜分漁業“蛋糕”
然而,中國目前還不是西北太平洋鮭魚組織的成員國,為了進一步提高漁業話語權,我國有必要積極加入這一組織,爭取將捕撈范圍從內河擴大到北太平洋。屆時,中國的放流數量將有望突破億尾大關,這不僅從根本上解決了“無魚之困”,還實現了漁業資源的“公平分配”,可謂是一舉兩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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