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華傳統文化,流傳下來很多文化瑰寶,成語就是其一。每個成語都是特定文化體系中提綱挈領之論說,富有價值觀和***論的涵義。
漢語成語的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,具有深刻的人生價值觀和***論意義,體現了人生觀和***論的統一。
成語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,本自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,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。”(《尚書·大禹謨》)
從人生價值觀上言,既知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,就要“惟精惟一”,而做到“允執厥中”。“允執厥中”,就是心不離于道,樂善不倦,非有一念之放肆而危。
從人生***論上言,要想規避“人心惟危”,扶持“道心惟微”,就要有“惟精惟一”的修為,擇善固執。只有如此,方能達致“允執厥中”,善不缺失于行。
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,心中一念之放任、肆意,或一思之思求、自新,言行之后果就會具有迥異的差別。“君子而詐善,無異小人之肆惡;君子而改節,不及小人之自新。”(《菜根譚》)
“詐善”則鑿偽,故同于“肆惡”。以善謀利,有了計較利害心,營利于善則或害其善。
“改節”則背叛,故不及“自新”。由“道心”變為“惟危”的“人心”,一念之差則謬以千里。
“人心惟危”:人心易放,陷溺則危。人有同一個心,或為情欲私念所主,或為理義之道做主。罔念為狂,克念為圣,由是而分。在常人之心,乃無常性,無定向,往往趣向于貪求之惡,故危。
人心之危,非為必然之危,而為趨勢性之危,陷溺其心而危。在《孟子》看來,人雖有性善之本心,然陷溺其心,則趣向于不善。“富歲子弟多賴,兇歲子弟多暴”(《告子上》),就是習俗之弊。放其良心,則危。
人心之危,非是言“口之于味,耳之于聲,目之于色,鼻之于嗅,四肢之于安逸”的生理需求之危,而在于揭示若沒有了心思性善的主導,情欲就會本能地趨向于惡。
《荀子》的性惡觀,突出了情欲的本能性,而忽視了性善的本有性和心的主導作用。認為情欲本能趣向于惡則可,認為性善非本性而由外在師法的化性起偽使然,則不可。推知其極,就會有師法如何產生的悖論。
人心不能克己復禮,而一動于私欲、雜念,即在兇險路上行,而喪德滅身、亡國敗家皆由于此。內作色荒,外作禽荒,甘酒嗜音,峻宇雕墻,皆為人心之危,實真可畏者。
知人心之危的弊害,就會尋找克制的道術。在孔子思想中推出了克己復禮為仁的修為,在孟子思想中推出了思求其放心的操存工夫,在荀子思想中推出了師法教化的化性起偽。
“道心惟微”:道不虛行,非心不行。“心”者,為道之宰;“微”者,為道之體。人性之道,由心而行,非是自在而行。心不行道,則道離于身,就必造成人心之危,同時是道心之微。
在《孟子》看來,人雖有性善之本心或道心,然不知求,則本心或道心必失。仁義為道心,然沒有心之思求則常是“有放心而不知求”(《告子上》)。學問之道,就在于“求其放心”而已。
思求其放心,就是孔子的“操則存”修為,亦即是“以仁存心,以禮存心”的工夫。操存其本心,養其性而不失,知“四端之心”而擴充之,則性分定而不遷。
人有情欲之求,此是自然的本能存在。人心之惡,不在于生理本能,而在于放棄人性的操存責任。知仁為人性、義為正路,不知求而不由,就是自暴自棄其做人的擔當。
道心之微,既是起念上的非必有存,而操持方存,又是實踐上的不必然顯著,而弘毅方著。徒守義理之心,不能擴充,不發于四肢,不見于事業,則必是微而不顯著。
“惟精惟一”:明善省察,恒毅一心。茍知人心之危、道心之微,則知心的主體意識、主體功用不可缺位。人恒當求諸己,藉由心之能為的修為工夫,持守道心而規避危心,盡心之思的主人翁責任。
心的主體作用,一方面體現為明善省察的自覺,一方面體現為實踐躬行的能為。“惟精”,側重于前者;“惟一”,側重于后者。心性合一,知行合一、涵養與省察合一,就是這一修為工夫的體現。
在致知工夫的“惟精”上,既是誠身的明善,又是德行的省察。明善之工夫,在于覺悟性之明德、天理;省察之工夫,在于校正行為的偏差。
在修為工夫的“惟一”上,既是慎獨上的執德而不失,咸有一德;又是弘道上的恒一而不貳,矢志不渝。涵養則篤志,篤行則弘毅,弘毅則一以貫之。
“惟精惟一”之功夫,乃所以行道。于喜怒哀樂未發之際能涵養其性,則道心可以常存而不微;于將發之際能省察使其發而皆中節,則人心可以常行而不危。
“允執其中”:擇善固執,篤行不倦。“允執其中”,既基于擇之精,又基于志之篤。毫厘之差,則非所以為“中”。知之茍精,斯能不差。須臾之離,就非是篤定其中。守之恒一,斯能不離其道。
只有“惟精惟一”,方能“允執其中”。“允執其中”,本自“惟精惟一”之修為工夫,又為“惟精惟一”工夫之所致。知精一之工夫必能如此,安得而不收效于“允執其中”?
“允執其中”,作為堅守和篤行道德的行為,又體現了“戒慎恐懼”的慎獨意旨。慎獨的修為工夫,既是擇善的固執,又是行為上的道不偏離。
道心之著,“允執其中”的極致,就是“從心所欲,不踰矩”,或是“從容中道”的圣境。非是“集大成”者,則不可為道心之顯著。
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的人生價值觀,就在于告訴我們:
心性無常,走什么樣的人生道路需要自己去求索、思考和抉擇。一念之差或謬以千里,豈能不敬慎于心的主宰功用?心不向善,則學習無味,修為荒怠,必然墜入肆惡的深淵。
“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”的人生***論,就在于要求我們:
每個人都要重視自身的主體意識和作用,承擔起人品修養的功夫責任,憑借一生的學習和改造,堅定正道而行,去完成做一個堂堂正正之人的使命和任務。
中華文明五千年,歷經滄桑而綿延不絕,已充分證明中華傳統文化的頑強生命力,和迎接各種挑戰的開拓能力。這一文化內涵,既本自“學·思·觀”的探求真理而來,又呈現著“學·思·觀”的理性自覺和***思維。讓我們齊心協力地一道投入“文化自信”的時代洪流之中,為民族偉大復興貢獻冷靜的思考,清醒的應對,果敢的斗爭,無愧的付出。堅信“文化自信”,踐行“文化自信”,中華民族一定能夠實現偉大復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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