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狗攆兔，這種狩獵形式本是皇族貴臣以及富裕人家的一種享受。如今，在關(guān)中地區(qū)，這一形式已經(jīng)飛入尋常百姓家，成為一項獨特的民間活動。它同時也見證了，在關(guān)中這塊原本慣于耕種的大地上，游牧文化的遺留。

細·狗·攆·兔

◎撰文、攝影/陳團結(jié)

陜西省澄城縣交道鎮(zhèn)的麥地里，于上個世紀90年代末引進、時速可達60公里的細狗希臘靈緹群起攆兔。細狗攆兔中，若不是細狗群起而圍之，單憑一只狗很難捉到機靈的兔子。

八百里關(guān)中平原上，數(shù)百條細狗和數(shù)百個人一起追逐野兔，他們跨過深溝、躍過高墻、翻過山嶺，他們身后塵土飛揚。細狗的狂吠聲，人群的吶喊聲，在這片黃土地上久久回蕩……這項自古傳承的運動，在新的時代，演繹除了一股人、狗、兔的狩獵新風。

01狗兔賽跑

“天涼了，人閑了，兔肥了，攆開了，美砸咧！”每到農(nóng)閑時節(jié)，陜西農(nóng)民就在空曠的原野上攆兔子撒歡。

蒲城縣龍池鄉(xiāng)五更村的王江海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“狗司令”。由于從小愛狗，從事攆兔的時間也長，王江海積累了豐富的經(jīng)驗。每到農(nóng)閑時，白天晚上來他家閑聊的人絡(luò)繹不絕。談論的話題最多的就是狗、細狗，或什么地方的野兔多了，下一個場子在哪兒等。

陜西省蒲城縣的細狗愛好者遠赴陜北靖邊縣，在古長城上尋找野兔。

△陜西省澄城縣交道鎮(zhèn)，提前聯(lián)系好的大巴車載著細狗與細狗愛好者，趕赴五更村、五四村、重泉村三個村子“合場”攆野兔。

攆兔既要組織嚴密，又要講究戰(zhàn)術(shù)。粗狗勁兒大、耐跑，專練長跑攆兔；細狗腰細腿長爪子尖，跑得快且靈活，專練撲拿捉兔。

攆兔人不管多少，都要分為兩三伙，粗狗、細狗搭配，自然組合；每伙人彼此相聚數(shù)百米，組成一個拉網(wǎng)式的掃蕩隊伍。野兔一出現(xiàn)，呼喊聲此起彼伏，不絕于耳。不管找出幾只野兔，都是先放狗咬住目標，人跟在后面助威。有時一攆就是三五里路，人喊狗吠，野兔跑得再遠還是被盤了回來。

“抓住了！”人們跑著去拾兔子，叼兔的狗得意地汪汪叫。等到太陽落山，已是人困狗乏，鳴鑼收兵。

陜西省澄城縣交道鎮(zhèn)的玉米地里，“細狗攆兔”的最后一擊。

△陜西省蒲城縣老飛機場附近，蒲城縣細狗協(xié)會組織的首屆細狗攆兔比賽，這是一場人、狗、兔的游戲，狡猾的兔子與狗斗智斗勇。比賽吸引了數(shù)千名群眾參與，但此后細狗攆兔大多都在賽狗場舉行，再也沒有這種壯觀的場面。

02細狗的前世今生

細狗，原籍古埃及，約于西漢時期傳入我國，最初是專職皇家御用狩獵犬，后傳入民間。細狗也稱細獵狗，尖臉，下垂的兩片長耳朵很靈敏，身材細瘦且挺拔。因其奔跑速度快、兇猛善咬，尤其擅長捕捉冬日溜到麥田偷嘴的野兔，深得農(nóng)家的喜歡。

△陜西省渭南市臨渭區(qū)固市鎮(zhèn)，民間組織的細狗攆兔活動中，耳、尾部特有長長飾毛的“關(guān)中細狗”正在飛奔。

在陜西關(guān)中大荔、涇陽、蒲城一帶幾乎家家都養(yǎng)有細狗。其中，“關(guān)中細狗”是關(guān)中地區(qū)的老品種。不過，陜西細犬協(xié)會會長孫榮輝介紹說：“關(guān)中細狗在2005年已經(jīng)瀕臨滅絕，全國范圍內(nèi)僅剩200多條。”

“頭如梭，腰如弓，尾似箭，四個蹄子一盤蒜。”這是判斷好細狗的標準。

攆兔子的人愛狗，從他們給狗起的名字就可見一斑：“公主”“王子”“貝貝”“白龍”等。不少人以得到一條名犬、好犬而自豪。有了好狗，就將之視為掌上明珠，雖談不上讓它“吃香喝辣”，卻也是每日精肉伺候。

唐代古墓中有關(guān)細狗攆兔的狩獵壁畫。

03人、狗、兔的狩獵新風

一家五代都被人稱作“狗司令”的奚金水，從十幾歲玩狗到現(xiàn)在整整50多年了。

那個時候艱苦，攆兔子主要靠步行，有時要走幾十公里，最遠的背著鍋，在外一攆就好幾天，風餐露宿。不像現(xiàn)在這幾年，他們包著車，山西、內(nèi)蒙古等地都去，更多已不是追求抓了多少只兔子，而是作為一種娛樂，一種在運動中快樂的享受。

△陜西省澄城縣，一位狗迷牽著細狗、拿著“光光”、“彎鐮”等工具，在高崖的荒草中尋找兔子。

△細狗在奔跑時蹄子經(jīng)常會扎到刺，或者是一整天跑下來，狗被累得筋疲力盡，連走都走不動了，主人只能背著或者抱著愛犬前行。

精彩版式呈現(xiàn)

本文節(jié)選自《文明》2012.03月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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