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半島記者黃靖斐圖/半島記者賈馨儒

在電影《瘋狂的外星人》中,黃渤耍猴表演時,臺下觀眾有一位坐輪椅的“盲人”老先生,他可是青島影視圈有名的“大特約”——劉亞東。他是青島最老的“群演”之一,從20多歲拍到60多歲,從普通群演到大特約,從***到專職,用他的話說,“從好人到反派,從億萬富翁到乞丐,都體驗過了。”他也是青島影視行業發展的親歷者,“以前都是在外景地拍,現在大都在東方影都拍大***。”近日,記者在劉亞東家采訪了他,剛剛在東方影都參加了《封神三部曲》拍攝的劉亞東說,“東方影都現在成立了群演公社,希望群演能夠得到尊重,綠葉也很重要。”

與李連杰合作決定當群演

“出道”40多年,劉亞東參演過300多部影視作品,說起演過的角色,劉亞東總是需要想一想,“太多了,不大能數得清了。”他拿出一大摞與同劇演員合影的相冊,“李連杰、斯琴高娃、蔣雯麗、黃渤、郝蕾、印小天……都合作過。”

劉亞東應該是青島最早的“群演”之一,“我不是科班出身,以前是搞技術的,在單位還有發明,發明過專利、出口過日本。我年輕時喜歡文藝,特別愛聽上海電影制片廠出的電影錄音剪輯。”

劉亞東參演的第一部電影是上世紀80年代的《家務清官》,但真正讓他被影視圈認識、也讓他堅定信心走上影視道路的,則是李連杰主演的電影《中華英雄》(后改名《無敵小子》)。當時劉亞東還在企業工作,有拍戲工作就會被“借調”出去,“拍《中華英雄》,香港銀都機構有限公司專門開借調信,把我從單位借出去。”

劉亞東介紹,他在戲中演了商人和士兵等角色,“拍戲時去追外國人的車,那時候很年輕,好熱鬧,拍得很過癮。”劉亞東還和李連杰在石老人拍了一場炸油庫的戲,“那時候石老人還沒開發,那場是爆破戲,很***。”

影片上映時,青島很多家影院都張貼著海報,“海報上也有我,遺憾的是現在找不到了”,劉亞東也通過本報尋找當年的這張電影海報,“哪位讀者還收藏著,可以找我。”

當印小天的上司很過癮

在2000年以前,香港影視劇很受歡迎,很多人都是看著香港武俠電影和TVB電視劇長大的。劉亞東認為,“那時候我們是跟香港影視公司在學,他們拍戲特別嚴格,有一套規范的程序,行就上,不行就下來,不叨叨。”吳啟華、蔡少芬主演的《上海灘之俠醫傳奇》在青島拍攝時,劉亞東飾演一名***經理,和兩位主演都有對手戲,“提前沒有詞,到現場臨時打印出來,導演、演員還都說粵語,準備5分鐘就上戲。”在拍戲過程中,劉亞東就跟吳啟華提議“說完詞擠擠眼”,吳啟華很爽快地答應了。

在丁晟導演的電影《硬漢》中,劉亞東飾演古董店老板,和黃秋生有對手戲。“他是金像獎影帝,和他對戲,自己不能出一點錯,不能讓人家笑話。”隨著演戲次數的增加和經驗的積累,劉亞東的“演技”也逐漸提升,開始從普通群演走向小特約、大特約。2005年,劉亞東和印小天、韓雪等合拍了電視劇《窗外有張臉》,共拍了20多場戲,很有分量。“我飾演印小天的主任,他見我就叫‘主任’,我還經常拍桌子訓他。”

在《瘋狂的外星人》中,劉亞東飾演了一個盲人,雖然戲份不多,但這次拍攝給劉亞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,“我很佩服黃渤,他應變能力非常強。在他耍猴的時候,我飾演一個坐著輪椅的盲人,戴著墨鏡,猴子一下子跳到我身上,黃渤馬上來詞了:新娘子有眼光啊,看上億萬富翁了!這詞兒原來沒有,他即興加的。”這場戲劉亞東拍了三天。

劉亞東算了算,40多年來,各種各樣的角色都飾演過了,從好人到反派,從富翁到乞丐,從影視劇到企業宣傳片、本土電視綜藝《上蛤蜊》等,直到現在,他每次上戲前,還是非常嚴格要求自己,“系好鞋帶,去個洗手間,腰帶整理好,不能有一點負擔。”

對劉亞東來說,“戲比天大”,這是演員對藝術的追求和負責任。“論輩分,演員里我算是最老的,以前拍戲都是在青島取外景,現在大***都來到了東方影都,劇組一下就拉到攝影棚。以前小群頭很多,管理也不規范,競爭也激烈,有香港導演來青島拍戲,還受排擠。現在更加正規了,開始簽合同,比如像《瘋狂的外星人》《封神三部曲》等。”在攝影棚需要白天晚上連著拍,劉亞東透露,“拍《封神三部曲》,衣服穿了好幾層,每次到凌晨一兩點才收工,里面的衣服都是濕漉漉的,睡兩個小時,4點就要起來化妝,粘頭發、胡子。”

期望群演受到平等對待

劉亞東最近幾年開始在一些網絡電影、電視劇中擔任主演,“2016年拍一部穿越劇,累病了,從穿短袖拍到穿羽絨服,在青州、濰坊拍,還要培訓演員。我身體一直很好,病了都不知道,回來檢查是肺出問題,住了很長時間的院”。劉亞東回憶,最冷的時候是拍電視劇《問心無愧》,“在嶗山鈹石口差點凍死,孩子給我貼的暖寶寶也沒有用；最熱的經歷是拍電視劇《父母愛情》,我演一個漁民和劉敏濤、梅婷合作,大熱天化好妝就上了田橫島,碼頭上沒有樹,就這么曬著,胳膊都曬腫了,頭皮一梳一塊塊往下掉”。

談到群演的生活,劉亞東感觸很多,“以前有的劇組對群眾演員區別對待,盒飯和其他演員不一樣,還有劇組大熱天不給水喝等；現在東方影都專門成立《群演公社》,保證大家的利益,我就期望平等對待,不要拿人不當人,沒有綠葉,紅花也紅不了,群眾演員也有尊嚴。”

幾十年來,雖然在大片中戲份也沒有太多,但劉亞東很知足,“我覺得演戲,從大了說,是行善積德,因為影視作品也都在傳遞價值觀,讓大家從中明是非；往小了說,是對藝術的追求,電影太神奇了,演員可以通過表演還原以前的情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