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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“今天晚上我請客,吃飯唱歌蒸桑拿,一條龍服務,走不走?”
蔣窈靠在椅背上,懶洋洋地看了關西一眼,“呦,你還挺舍得啊?”
“那可不,姐們兒最講義氣了,你不是剛恢復單身嗎,讓我帶你好好快活一把!”
顧忌著辦公室里還有第三個人在,關西并沒有像往常一樣,把話講得過分露骨,只是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瘋狂擠了擠眼睛。
“怕是快活不下去了,”蔣窈笑了笑,“還沒來得及跟你說,我又不是單身了。”
“什么?”關西瞳孔地震,“你這分手才一個星期吧!你不要告訴我,你又跟姓梁的復合了!”
關西的聲音似有回音,在光潔的墻壁上撞得“咣當”響。
蔣窈還沒回應,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某人倒先忍不住了。
“呃,不好意思……是我跟老板表白——她答應了。”
關西瞠目結舌地看著開口的年輕小帥哥,這人剛才一直捧著個文件夾站在邊上,不顯山不露水的。
開口就給她來了個靈魂暴擊!
蔣窈也跟著攤了攤手,“愛情來了我也沒辦法。”
女總裁分手一星期后,奶狗助理來深情表白“給我個機會”
關西的表情五彩斑斕了好一陣兒,最后憋出來一句:“是我白擔心了,不過你這愛情也夠牛的……再來快點都是日拋了吧?”
關西說話向來直腸子,蔣窈早就習慣了。
但就怕有人不習慣。
程西澳現在雖然算是她男朋友了,但這人的脾氣秉性她實在所知甚少,萬一等會吃醋了跟她鬧。
——那真是煩都煩死了。
于是她朝關西使了個眼色,又對著程西澳擺擺手,“寶貝你先回去吧,我這兒還有點私事。”
好在“寶貝”并沒有不識好歹地繼續賴著。
他點點頭,放下文件夾,輕輕地帶上門走了出去。
關西抬了抬下巴,“這人是誰啊?”
“新來的實習生。”
“什么玩意兒,你再說一遍?”
蔣窈又重復了一遍,“不要一驚一乍的嘛,嚇著我了。”
“是你嚇著我了好不好?”關西越來越搞不懂蔣窈的腦回路了,“你不會是被***傻了吧?”
蔣窈沒急著接話。
***肯定是有的。
畢竟她和梁囿也談了好幾年的戀愛了,從剛開始的相敬如賓到后來的相看兩厭,實在占去了她人生里的太大篇幅。
他們早就該分開了,可巨大的沉沒成本總是讓她猶豫。
直到,等來了背叛。
狗男人走的時候還挺得意:“瞧好吧蔣窈,除了我,誰他媽也忍不了你的怪脾氣,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。”
回答他的是一本擦著頭皮而過的書——《活著,你得少說話》。
蔣窈知道關西在震驚些什么,“放心好了,我有分寸。不就是跟自己的實習生談個戀愛嗎,你這表情,好像***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一樣。”
這又提醒了關西。
她仔細回想了剛才那個小帥哥的長相,面容逐漸變得驚恐,“他成年了嗎?”
蔣窈微笑,果斷翻了個白眼。
2
程西澳當然成年了。
他確實是蔣窈招進來的實習生,剛來不過一個月。
人家都是立志搞事業,這人膽子就比較大了,他想搞老板……
蔣窈分手的那個下午,為了慶祝終于剜掉了生命里的一塊毒瘤,大張旗鼓地請了所有員工喝奶茶。
程西澳就是這時敲門進了她的辦公室的。
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直白,這人甚至連個迂回的客套都沒有,上來就問她道。
“老板,你是分手了嗎,那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?”
蔣窈見慣了大場面,在這種離譜的情況下仍然穩坐如鐘,“哦?”
“我很喜歡你。”
蔣窈心里嗤笑一聲,確定是喜歡她,而不是想少奮斗幾年?
“你知道一般情況下,打老板主意的人,都會有什么下場嗎?”
程西澳愣了一下,張了張嘴沒說出話,耳朵卻誠實地紅了起來。
蔣窈從一旁摸出實習證明的模板,在上面寫了起來,“今天是個好日子,我不想跟你計較,說吧,準備哪天離職?”
“我不想離職。”
“那你想干什么?”蔣窈抱著臂睨著他。
男生再次抬起頭,迎上蔣窈嘲諷的視線,躲了躲,又壯士斷腕般望了過來,“我想跟你談戀愛。”
“我前男友剛出軌。”
“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!”程西澳道。
“我對太小的男生沒興趣。”
“我不小。”
蔣窈挑眉,油鹽不進啊。
她撐起下巴,看著程西澳佯裝淡定的樣子,惡趣味不知怎么就冒了出來。
“既然你這么堅持,那我實話告訴你,我喜歡有能力、長得好,身材好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程西澳頓了一下,開始解自己的紐扣,直到露出流暢好看的肌肉線條,“可以嗎?”
這點狀況哪能唬得住蔣窈。
她只是沒想到,會有人求包養求到她頭上。雖然她平時是強勢了一點,但行為做派還是挺正直的吧?
真是石破天驚第一回啊。
也許是程西澳長得太過乖巧,蔣窈對他的好奇居然大過了把他當成變態掃出去的沖動。
她故意招招手,“我看不清,你過來點。”
——程西澳又照做了。
蔣窈這才慢悠悠地伸了兩根指頭,輕輕搭在他小腹上,問道:“你抖什么?”
“沒,沒抖。”
這個場景實在是有些滑稽,還有些離譜。蔣窈覺得自己多少得有點大病,才有閑心在辦公室逗一個毛頭小子。
不過這個男生也真的奇怪,明明都緊張成侍寢前的安陵容了,卻還死鴨子嘴硬地在這毛遂自薦。
“你是不是挺缺錢的?”
程西澳聞言,眼神有些受傷,“我不缺錢,你放心,我絕對沒打什么歪主意。”
蔣窈意味深長地看著他,剛想拒絕,腦海里又不合時宜地蹦出那一句“等著孤獨終老吧你”。
于是到口的話在舌邊滾了一圈,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,就變了意思。
“真喜歡我?好吧……我今天心情好,就給你個機會。”
“但我丑話說在前頭,想跟我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,我既然答應了你,你必須好好表現,別讓我失望……”
蔣窈和程西澳約法三章:
談戀愛可以,但由于是辦公室戀情,必須保密。
蔣窈可以隨時終止這段關系,只要他們分開,程西澳必須立刻從這里離職。
程西澳應該盡到一個正常男朋友的責任,但正常男朋友應有的福利,要看蔣窈的心情給予。
“你同意嗎?”
但凡長腦子的人都知道,這是一份極其“喪權辱國”的不平等條約,程西澳卻想也沒想地答應了。
蔣窈碰上他指尖的時候,他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,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,還是其他緣故。
“那就多多指教了,小男朋友。”
3
自從關西見過程西澳以后,就總是給蔣窈分享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。
“男子為走出失戀陰影網戀,蘿莉女友搖身一變成七旬老太!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女企業家被男‘小姐’騙財騙色。”
“女子與男友同居半年,意外發現對方使用假***,野王哥哥真實年齡僅18。”
……
蔣窈不得不佩服,究竟是怎樣的大數據,才能把這些奇葩東西湊在一起推送給關西,然后給了她荼毒自己的機會。
她知道關西在擔心什么。
蔣窈起初也有過類似的顧慮,程西澳和她在一起,財和色,肯定是圖一個的。
后來蔣窈一想,要是圖財,只要把她哄開心了,花點小錢也不是問題。
要是圖色……就程西澳這長相,她也完全不吃虧。本來就是玩玩,又何必弄得那么嚴肅呢?
況且,程西澳一直嚴守著和她的“約法三章”,體貼聽話得不得了。
這么好的小情人,別人打著燈籠估計都找不到。
她要是再懷疑這懷疑那,就太沒有意思了!
晚上,蔣窈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,捏了捏鼻梁,疲憊地伸了個懶腰,人還沒從椅子上起身,毛玻璃門就被輕輕扣了兩下。
“請進。”
門向內推開,露出一張清俊的臉來。
程西澳端著一杯熱牛奶走近,“累了吧,喝完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走?”
“我看你辦公室的光暗了,就猜你可能是做完工作,熄了哪盞燈。”
觀察還挺細致。
蔣窈沒接他手里的牛奶,故意道:“上班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事,而且我不喝甜的。”
“我沒有走神,”程西澳趕緊補充道,聲音也越來越低,“現在是下班時間了,我也沒放糖……”
蔣窈頗為意外地抬了抬眉梢,“研究過我的喜好?”
“也不是研究,”程西澳摸了摸耳尖,似乎有些羞赧,“可能哪天聽你提起過,我就記在心里了。”
管他真的假的,反正蔣窈一顆心是如沐春風。
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好嗎?
不像梁囿那個臭男人,連她的生理期都記不住,還大言不慚道:“我每天要記那么多事情,你就不能體諒我一點?”
以前蔣窈總跟關西吐槽,戀愛就是用來下頭的。
但她現在明白了,讓人下頭的不是戀愛本身,而是沒給過她一點美好體驗的那個人。
蔣窈喝完牛奶抬起頭,就見程西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這里……”程西澳指了指唇邊。
也許是說不清楚,他下意識般伸了根手指過來,輕輕觸上了蔣窈唇邊的皮膚,替她抹掉了暈開的唇釉。
下一秒,兩個人一齊愣住了。
程西澳收回手,看看蔣窈又看看天花板,手足無措得好像犯了多大的錯誤。
蔣窈一時間也有些沒回過神,平時哪有人敢這樣對她?這跟在老虎嘴上拔毛有什么區別?
但那一瞬間,被程西澳碰到的皮膚居然像觸電一樣,細小的電流一路噼里啪啦傳遞到心臟。
這不對勁,太不對勁了。
蔣窈趕緊搖頭,企圖恢復自己的女霸總人設。
“干什么啊你,明明是你主動的,我都沒說什么,你怎么還一臉被非禮的小媳婦模樣?”
程西澳整個人更顯局促了,“你,我,你……你的嘴巴好軟。”
蔣窈:“……”
如果面前的人不是程西澳,她毫不懷疑這個人是在調戲自己,并且絕對會立刻、馬上一高跟鞋蹬上去。
但偏偏這個人是程西澳。
她眼里沒有一點花花腸子的程西澳!
4
轉眼又到了周五傍晚,蔣窈照例給部門開會。
程西澳好像終于找到了能光明正大看她的機會,一雙眼睛跟聚光燈似的,蔣窈走到哪里,光就打到哪里。
那個崇拜又專注的樣子,莫名讓蔣窈想到了鄰居家那只傻乎乎,只會對著她吐舌頭的哈士奇。
散會后,一行人陸續離開,蔣窈卻并不著急走,而是坐在那淡定地整理文件。
果不其然,沒出兩三分鐘,程西澳又去而復返了。
他關上門,走到蔣窈身邊,猶豫地問了一聲,“忙著呢?”
“不忙,”蔣窈放下東西,氣定神閑地捋了捋頭發絲,“就知道你有話想對我說,專門在這等著你呢。”
程西澳實在是太好哄,聞言,眼里又流出了那種驚喜的波光。
“真的嗎,我,我想請你去看電影。”
吃飯電影壓馬路,據說是年輕人談戀愛三件套。可蔣窈自認不是什么少女心爆棚的小年輕了。
她不感興趣,也沒著急發表意見。
程西澳沒得到回應,似乎有些失落,額前的碎發都顯得蔫了吧唧的。
“我知道你答應的可能性不大,沒關系,我可以自己去看,你忙你的就好了。”
唉,小可憐。
明明眼巴巴就盼著一句答應的話,卻還口是心非地展示著自己有多善解人意。
蔣窈開始松口,“最近有什么好看的電影嗎?”
“就是剛上映的那個懸疑片,”程西澳面上燃起一絲希望,“我室友昨天跟他女朋友去看了,他說可有意思了。”
“你很想去看?”蔣窈勾了勾程西澳衛衣上的系帶,他就不得不彎腰撐在桌沿上。
程西澳的眼神陡然飄忽起來,似乎是因為這么近的距離,他不好意思與蔣窈對視了。
“我,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看……”
程西澳說,他上次跟室友還有他女朋友一起去影院,兩人就坐在他前排,手拉著手,互相投喂爆米花。
在倒計時的鐘聲里,他們擁抱在一起親吻。
他當時別提有多羨慕了。
被程西澳這么一說,蔣窈倒確實有些懷念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了。誰還沒有過浪漫的青春期呢?
反正也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,蔣窈伸手接過了票,“是今晚嗎?”
程西澳欣喜得眼角眉梢都揚起來,連連點頭道:“對,我會等你下班的!”
蔣窈松開他起身,程西澳趕緊后退著給她讓路,但蔣窈卻沒什么離開的意思,而是分寸不讓地朝他逼近。
直到他的后背緊緊貼在了門邊的墻上。
因為緊張,程西澳深深地吞咽了一下。
要死不死的,門外這時忽然傳來了輕扣聲。
“老板,你還在里面嗎?”
蔣窈一只手抵在門上,憋著笑朝程西澳靠近,直到人都快與他貼在一起。
“我還有個文件要看,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。”
門外連連應“好”,腳步聲這才漸行漸遠。程西澳跟躲過了多大一劫似的,長長地松了一口氣。
“這么緊張?”蔣窈存心逗他。
程西澳老實點頭,卻一不小心親在了蔣窈的鼻尖上,他整個人都僵硬了,說話也跟蹦豆子一樣。
別提有多傻里傻氣。
“我,哎,對,是……我怕別人發現了,你,你就不要我了。”
蔣窈微微晃神,“我說過嗎?”
——說過,他們都記得。
蔣窈余光瞥見程西澳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衣角,恨不得把那塊布料給擰下來。
算了,再逗都快給人逗成鵪鶉了。
蔣窈踮起腳,快速地吻了程西澳一下,“不就是在電影院里親了一下嗎,我補給你。”
她的男朋友,怎么可以羨慕別人!
5
從小到大,蔣窈都沒有養寵物的習慣,也一直無法理解關西見到貓貓狗狗,就母愛爆棚的樣子。
不過看見程西澳臉紅得能滴出血,呆愣著傻笑的樣子,她好像忽然有些明白那種心情了。
人對可愛的事物,也許天生就容易生出憐愛的情緒。
蔣窈覺得自己的心尖好像也出現了一汪溫柔的清泉,在程西澳清澈的眼波里,微微蕩漾著。
關西本以為她是發泄鬧著玩,頂多一個星期就把這小實習生丟一邊了。
沒想到蔣窈的辦公室戀情居然談得風生水起,瞧著小臉都比從前滋潤了不少。
“你很可以啊姐妹,”趁著喝下午茶,關西由衷贊許道,“女人就應該灑脫一點,這樣非常好,我最看不慣那些分了手以后要死要活的人了,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,兩條腿的男人不多得是嘛!”
關西不提,蔣窈都要想不起這回事了。
跟梁囿在一起的時間好像也不短,卻模糊到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。
蔣窈甚至想不起任何記憶錨點。
但截然相反的是,程西澳并沒有出現在她生命中多長時間,有關他的場景,卻能像走馬燈一樣過個不停。
下班送來的無糖奶茶,親手織的圍巾,藏在懷里熱氣騰騰的炒栗子,偷偷摸摸送進辦公室的外套……
蔣窈在最最青春年少的時候,沒能享受到的騰騰愛意與小驚喜,程西澳全都一股腦地送給了她。
“哎,回神!你看那是誰?說曹操曹操還真敢到啊!”
蔣窈不再神游,她順著關西指的方向看過去,眉毛幾乎在瞬間擰了起來。
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,骨灰有多遠撒多遠,最好風也別拐彎,一路給他吹到爪哇國。
但法治社會,殺人犯法。
才給了梁囿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她面前的機會。
他仍舊是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,臂彎里挎著一位黑長直美女,“哎呦,真巧啊,這不是蔣大小姐嗎?”
“是你媽。”
梁囿:“……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粗俗。”
蔣窈嘴上向來不饒人,但她還沒來得及回擊,黑長直突然沒事找事加起了戲。
她嚶嚀一聲,緊緊地撲在梁囿身上,“啊,親愛的,這就是你前女友嗎,你說得對,她是真的兇哎!”
蔣窈從沙發椅上起身,借著身高優勢,居高臨下地看著黑長直,語氣很輕蔑。
“我這當然是真的,就是不知道你身上者二兩肉,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假的了。”
“你!”黑長直瞬間站得筆直,對她怒目而視。
“我什么我,廢話這么多。”
6
蔣窈的所有耐心都在短短幾分鐘內告罄,她已經下定決心,再也不會來這個常寵幸的咖啡館了。
省得又遇見某人詐尸,實在不吉利。
梁囿似乎想為女友出頭,冷笑著走近,“你還沒學會改改你的臭脾氣嗎,真把自己當成女王啊,不會以為所有人都得遷就你吧?”
蔣窈冷笑一聲,正要反唇相譏,一只手忽然從后面伸了過來,攬住她的腰,慢慢地在她身邊站定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我給你的小心肝發了個消息,”關西在后面悄聲道,“來給你撐個場面,沒想到跑得還挺快。”她小聲嘀咕。
蔣窈并不想讓“小心肝”摻和這種烏七八糟的場面,但梁囿顯然沒有眼力見。
“這不會是你新男友吧,你找個跟我這么像的,不會是忘不掉我吧?”
太不要臉了,蔣窈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。
這兩人的氣質、長相怎么看也差了十萬八千里吧?
但程西澳卻微微掀起了唇角,明明沒什么夸張的表情,卻譏諷意味十足,“你以為你是竇娥他弟豆芽菜嗎,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吧?”
這句話是蔣窈開會時常用來數落員工的,從一貫溫柔的程西澳嘴里說出來,讓她驚訝又好笑。
“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出了問題不反思自己,反而反思別人的。怎么了,我就覺得她脾氣很好,她想當女王就當女王,想當公主就當公主,我樂意遷就她。”
程西澳很少會說這么長一段話,沒臉紅也沒磕巴,卻幾乎壓倒性地唬住了梁囿。
這人色厲內荏慣了,哼唧了幾聲,斜著眼從幾人身邊繞了過去,嘴里嘟囔著真倒霉。
但蔣窈這會兒身心愉悅,壓根不想跟他吵。
程西澳的手還搭在她腰側,她有些飄飄然地問道:“從哪看的那些話?”
程西澳這才像被燙到一樣收回手,眼睫也垂了下來,好像一瞬間就從剛才攻擊性十足的獵豹,變成了乖巧的小貓。
“我是真心話,”程西澳害羞完了,似乎又很憤憤不平,“他憑什么那樣說你,你千萬別往心里去,你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……”
“我是怎么樣,我自己最清楚。”蔣窈眼底一片笑意,“我只是很好奇,我在你眼里,究竟是什么樣的呢?”
“好了行了夠了!我還沒死呢,別在這里調情了。”關西夸張地“嘔”了一聲,“酸死人了,有話回自己家說去。”
“你倒提醒我了,”蔣窈轉向程西澳,眨了眨漂亮的眼睛,“寶貝,我還沒去過你家吧?”
關西:“?”你當我是死的嗎?
程西澳一瞬間睜圓了眼睛,“你,你,你想去我家?”
蔣窈學他說話:“我我我想去你家。”
不自然的紅暈緩慢地爬上了程西澳的臉,蔣窈看著他問道:“這么緊張,不會是家里***了吧?”
她純屬是玩笑,可程西澳就像被戳中了心事那樣,連眼神都變得躲閃起來。
蔣窈沉默了。
要是一語成讖,那她簡直是陰溝里翻船。
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仍然面色平靜,“什么臭表情,你到底想不想我去?”
就在蔣窈實在受不了,陰陽怪氣的話都要鉆出喉嚨之時,程西澳才遲疑地點了點頭。
7
出租車載著兩人一路左拐右拐,最后停在了一處氣派的門前。
蔣窈略微驚詫,但還是跟著程西澳走了進去。
小區里安安靜靜的,程西澳在前面不急不緩地帶路,他很認真地問蔣窈:“你真的要跟我回去嗎?”
這話說的……蔣窈微怔,不然呢,都走到這了!
得到肯定回應的程西澳繼續老實帶路。
半分鐘后,他按響了某棟小別墅的門鈴。
一個臉盤圓潤的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,“你不會自己按密碼嗎!”她抱著一條小博美,嘴里嘟囔著,“我正給你弟弟換衣服呢……”
程西澳嘴角抽了抽。
“你瞧,這才穿了一半,下回再這樣,你就——哎,這不會是……”
“我女朋友,你不是一直想見一見嗎?”
圓臉婦人果斷丟棄了懷里的小博美,衣服穿了一半的弟弟“汪”了一聲,扭頭鉆回了屋里。
“哎呀,這就是窈窈吧,真是人如其名,真漂亮啊!”
蔣窈如墜夢中,她難以置信地問程西澳:“這是?”
“我是媽呀!”
蔣窈在心里“媽呀”一聲。
她這才慢慢地明白過來,她和程西澳理解的回家,壓根不是一個意思!她以為程西澳是在校外租的單身公寓……
但這人不講武德,直接把她帶回來見父母了!
“你怎么不早點跟我打招呼?”蔣窈從齒縫里問道。
程西澳的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,“我問你很多遍了,你是不是要跟我回家,你說是的。”
蔣窈:“……”
程西澳媽媽熱情地走過來挽住蔣窈的胳膊,“我之前只看過你的照片還不敢信,長得真跟大明星一樣。”
照片?
“西澳跟您介紹過我啊?”
“是啊,我們全家都知道他喜歡你,好歹是追上了。”媽媽興奮得不得了,光明正大地揭著兒子老底。
蔣窈看向程西澳,后者居然沒有平日里臉紅害羞的樣子,反而笑著坦蕩蕩地和她對視。
怎么覺得……這氣質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呢?
蔣窈歪了歪頭,問意很明顯。
程西澳走過來攬住了她肩頭,把她從媽媽的身邊帶離,“我帶她上樓看看。”
“哎,你這死孩子,我們母女倆還沒說什么話呢!”
8
木質樓梯轉了個彎,蔣窈終于有機會逮著程西澳問:“我聽你媽這意思,你該不會很早就打我主意了吧?”
程西澳沒說話,算是默認。
“不會是剛進公司的時候吧?雖然我優秀又美麗,你對我一見鐘情也很正常,但上來就想泡老板,你膽子也真夠肥的。”
“說明姐姐魅力大。”
同樣的話從自己嘴里說出來,和從別人嘴里說出來,效果簡直大相徑庭,就連一向淡定的蔣窈都有些穩不住了。
她怔了怔,趕緊輕咳一聲轉移話題,“不帶我看看你的房間嗎?”
話音剛落,程西澳就擰開了手邊的門把手。
好像就等著她說這句話一樣。
房間的布置很簡單,程西澳拉開窗簾,陽光瞬間灌了進來。蔣窈驚訝地看到,正對著床的那面墻上,掛了一幅巨大的油畫。
畫里是一個女人的纖細窈窕的背影,只是這身裝扮,蔣窈越看越覺得眼熟。
“看不出來啊寶貝,你還挺悶搔,在房間里掛這么一大幅美女畫像,那你天天晚上睡覺都夢些什么啊?”
程西澳的眼神不無失望,“沒看出來嗎?這是你呀。”
蔣窈打趣的表情緩慢僵住。
什么叫是她啊?
她難以置信地轉過身,繼續盯著那副畫瞧。女人的身姿好像是跟她有些相像……
視線一路上移,蔣窈掃過女人清瘦的后背,肩頸,終于到了耳垂,她發現,那里有一枚鮮紅的痣。
——不偏不倚。
跟鏡子里的她一模一樣。
“這,畫的是我?”
程西澳點頭,又露出了蔣窈熟悉無比的羞澀神情,“我拿了你的照片找人畫的,是不是很好看?”
明明室內也沒有很強的光,可蔣窈就是覺得,程西澳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像他們一起看過的星星。
蔣窈已經很久沒有過害羞這種情緒了,但程西澳直白又炙熱的眼神好像某種催化劑,讓她一貫清醒的頭腦都有些發昏。
“我當然好看了,這還用問嗎?”
她背過身去,不再看墻上的畫,而是問程西澳道:“你天天看著這個不覺得很怪嗎?”
“不會啊,”他道,“我覺得很幸福。”
“……”蔣窈覺得,自己八成是遇上劫了。
但房間里繞了一圈,除了這幅畫,她再沒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。
蔣窈不禁想起自己要來時程西澳驚恐的小眼神,所以他當時是在害怕什么呢?
為什么當自己問出是不是藏了人的時候,他也一臉欲蓋彌彰的逃避模樣。
等等!
蔣窈慢半拍地反應過來,程西澳該不會是故意表現出那副緊張的樣子,專門等著她懷疑,然后順理成章地誆她回家吧?
“你說,是不是這樣?”
程西澳聽了她的分析后一臉詫異,委委屈屈的,就差掉下幾滴眼淚,“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?”
蔣窈不無心虛地轉開視線,“我不就是隨便猜一下嘛。”
也對,就程西澳那近乎透明的心思,怎么可能做出這么九曲十八彎的綠茶行為呢?
9
從陰差陽錯見了程西澳的家長后,蔣窈覺得,自己再也無法坦蕩地說出“玩玩”兩個字了。
而且她已經能夠確定,程西澳當初說不缺錢,更沒歪心思,就是喜歡她是可信的了。
一個小太陽一般的人歡歡喜喜地把整顆真心捧到你面前,有誰忍心辜負呢?
更不要說人家親媽一口一個“乖女兒”喊著,又是包紅包又是約逛街的,蔣窈都不好意思告訴她,自己跟程西澳談的是地下戀!
但程西澳卻懂事得不得了,約法三章都能倒背如流。
蔣窈偶爾跟客戶吃個飯,對方臨走前非要跟她擁抱,程西澳也得體地站在一邊,微笑著注視全程。
只是在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,低落地抿著唇,眉毛也垮了下來。
蔣窈于心不忍,主動抱住了他,“寶貝吃醋啦?自信一點嘛,你那么好看,我怎么可能看上別人,是不是?”
程西澳還是那么好哄,立馬多云轉晴,開心地回抱住蔣窈。
兩人黏黏膩膩了好一會兒才分開,蔣窈拎上包,“走吧,送我回去?”
她跟個山大王調戲小姑娘似的,笑瞇瞇地撫了撫程西澳的下巴,但回轉過身的剎那,猖獗的笑慢慢僵住了。
……
為什么,為什么門口站了好幾個員工?
“我不是讓你們回去了嗎?”蔣窈崩潰,“不是,你們什么時候站那里的?”
有人大著膽子回答:“從‘寶貝吃醋了嗎’開始……”
蔣窈的臉更僵了,她咬著牙問程西澳:“你怎么不跟我說?”
“我沒看見他們。”程西澳眼神真誠。
蔣窈無比懷疑地看著距他們僅兩三米的幾個人,程西澳都快跟他們面對面了,什么叫沒看見?
蔣窈扶額,“行了行了,有話快說,沒事就走。”
員工們迅速把文件放桌上,夾著尾巴往外逃。
但永遠有嘴比腦子快的人,扒在門邊仔細確認:“老板,你們是在談戀愛嗎?”
蔣窈還沒來得及回答些什么,立馬有人連拖帶拽地把他搞走了。“我靠!你是不是有毛病啊?”
但第二天,所有人都知道了,老板和新來的實習生在一起了!
開晨會的時候,蔣窈掃過一雙雙八卦的眼睛,負隅頑抗的念頭徹底消失了。
“好了,別盯著我看了行不行?我今天進了這扇門,就跟照X光似的。下午請你們喝奶茶,可以了吧?”
“還有……”蔣窈頓了頓,“為了防止你們說我雙標,不好好工作,從今天開始,辦公室戀情——你們隨意。”
掌聲、歡呼聲如潮。
在“老板英明”的鬼哭狼嚎里,蔣窈無奈地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程西澳。
算了,常在河邊走,哪有不濕鞋。
既然被發現了,那就地下戀情轉地上吧。
這么久了,也該給人家一個名分了。
10
好在程西澳一如既往的懂事,沒有一點恃寵生嬌的意思,大度明理得簡直像清宮劇里的皇后。
從不無故吃醋,給足了蔣窈面子。
有時合作伙伴問起程西澳的身份,蔣窈甚至來不及開口,他已經冷靜地給了回答:“我是蔣總的助手。”
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,讓蔣窈沒來由一陣心虛。
就連梁囿找過來的那次,他也禮貌十足地給人安排了休息室,絲毫沒因為上次的不愉快吹胡子瞪眼。
倒是梁囿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,又是翻白眼又是甩臉色。
蔣窈一看見他就頭疼,故意晾了他好半天。
誰知道她推開門的時候,就聽見“哐當”一聲,椅子砸在地上,而程西澳就跌坐在梁囿腳邊,看起來別提有多可憐。
“你犯什么病啊梁囿!”蔣窈的火氣不打一出來。
“我靠,你吼***什么,又不是我推的他!”
蔣窈才不信,“我就沒見過你這么睚眥必報的人,你還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樣子?”
“我真是操了,”梁囿抓著頭發,對程西澳道,“***才有病吧,起來啊,裝什么裝,不是你自己絆倒的嗎,搞得跟我對你怎么了一樣!”
程西澳抿抿唇沒說話,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蔣窈心疼壞了,她對梁囿的信任值早就降到了負,現在更是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。
“給我滾。”
居然敢欺負到程西澳頭上,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寶貝!
梁囿走后,蔣窈仍在氣頭上,程西澳小心翼翼地抱住她,不太熟練地在她肩頭拍了兩下,“我真的沒事,你不要生氣嘛。”
“傻乎乎的,被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,下次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吧!”蔣窈擰了一下他的腰。
這么乖的小綿羊,沒有了她該怎么辦啊!
快下班前,蔣窈又收到了程西澳媽媽的消息,說要請她吃個飯。“小澳爸爸他們也想見見你,有空一定要來哦。”
想到下午剛因為自己讓程西澳受了委屈,蔣窈哪里忍心拒絕。
但晚上,毫無防備的她抵達了上次那棟小樓,差點沒被眼前的陣仗嚇得踉蹌。
她終于明白程西澳媽媽說的“他們”是什么意思了,因為原本寬敞無比的客廳里,坐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。
程西澳一個個為她介紹。
蔣窈硬著頭皮打了一圈招呼,壓低聲音問程西澳:“你七大姑八大姨不會都在這了吧,那萬一以后我們分開了,豈不是會很尷尬?”
“你會不要我嗎?”程西澳問。
蔣窈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一愣,反應過來后摸了摸鼻尖,“倒也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身為這次的女主角,蔣窈走到哪個角落,都被一群人拉著問東問西。
等她終于能夠脫身的時候,視野里已經沒了程西澳的影子。
“他可能上樓了,”媽媽看見蔣窈尋覓的眼神,捂著嘴笑,“小年輕談戀愛就是好,一會兒都分不開呢。”
蔣窈干笑,點頭上樓。
程西澳的房間黑漆漆的,并不像有人的樣子。
“去哪兒了呢?”蔣窈嘀咕著轉到樓梯邊,正準備放棄,忽的聽見某處好像傳來了熟悉的人聲。
她慢慢走過去,想給程西澳一個驚喜。
但陽臺上的場景奇怪又離譜。
——程西澳斜倚在欄桿上,手隨意地插入發中,將額前礙事的碎發往后捋。一張臉鮮活凌厲,笑得很張狂。
對面站著的人輕聲說了句什么,他抬起腿就是一踹,輕松又熟悉。
是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樣子。
11
蔣窈又往前走了兩步,她終于能清楚地聽見陽臺上的對話聲。
“早就跟你說了,女強人最吃小奶狗這一套,是不是很有用?”
“你能抱得美人歸,我們可沒少為你出謀劃策,之前答應請的客,買的東西都別忘了。”
“哪能忘啊。”程西澳樂得一顛一顛的。
“不過你這天天裝的,累不累啊?”
“你個單身狗懂什么,”程西澳嗤之以鼻,“她喜歡什么樣的,我就是什么樣的,這能叫裝嗎,反正都是我這個人,她又不知道——”
蔣窈推開了門,冷靜地掃視著幾個人。
看清來人,程西澳的聲音戛然而止。腿不顛了,人站直了,眼神軟了,腦袋有點傻了。
蔣窈拍拍手,“挺能藏啊你。”
“哎,我還有點事,我先走了!”
“我也是我也是!”
頃刻間,空曠的陽臺上只剩下蔣窈和程西澳。
沉默彌漫。
蔣窈一步步逼近,直到將程西澳圈在小小的方寸之間,“我還真是小瞧你了,之前可憐巴巴的樣子都是裝的啊?”
那很多奇怪的事情瞬間就合理了。
“耍我耍的開心嗎?我還以為你有多老實呢,實際上綠茶行為一點不少啊。”
程西澳的大腦一片混沌,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緊緊抱住蔣窈,生怕她就這樣摔門離開。
“我沒想騙你,我是真的喜歡你,我太想走進你的生活了,但我沒追過人,我不知道怎么下手。”
“他們說近水樓臺先得月,我就拜托我爸找人幫我內推,但簡歷沒有造假,是你親口同意招的我啊。”
“工作我也從來沒有弄虛作假,你說你喜歡有能力的,難道我還沒向你證明清楚嗎?”
程西澳一點點剖白著自己,“我表姐也是自己創的業,她說也許你和她有共同點……她給我出謀劃策,讓我裝可憐接近你,但我保證,我的心意是真的!”
蔣窈淡定地打斷他,“你別滔滔不絕這么多廢話,我就問你,你什么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?”
程西澳眼神躲閃,“就有一次,跟我爸去參加什么晚宴,碰巧你也在,我就,就……就看上你了。”
程西澳從前對“一眼萬年”這個詞有多嗤之以鼻,現在就有多打臉。
所以后來所有的處心積慮,都是為了能將平行線變得相交。
“我絕對沒撒謊,你相信我好不好!”
情緒這種東西太容易能分辨真假,蔣窈覺得,這人急得都快給自己跪下了。
她從不是沒有原則的人,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程西澳總是能用一些傻了吧唧的行為修改她的原則。
就像現在。
蔣窈本打算興師問罪的,可看見程西澳慌張的眼睛,她到口的話又不自覺變了,“行了,你別又裝委屈,我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。”
接受不了自己的小情人其實是披著羊皮的狼!
程西澳還在擔心,“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?”
這句話似乎和很久之前,蔣窈第一次松口時重疊了。
誰能想到,她當時只是為了報復啊。可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,那些源源不斷的愛意,終是流進了她的心里。
“我可以繼續裝下去的!”程西澳焦急道,生怕自己樂極生悲。
“你是不是傻啊。”蔣窈實在聽不下去了。
“是是是。”這種情況下,程西澳敢回答不是嗎?
“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一句話嗎,你說我在你面前,想當女王當女王,想當公主當公主……”蔣窈稍稍別開些視線,這些話講出來也太肉麻了。
算賬肯定是要算賬的,但一碼歸一碼,有些事情,讓程西澳明白也沒關系。
“人都會被各種表象所吸引,但真正能讓靈魂戰栗的,從來都不是哪一個特性,而是完完整整的某一個人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程西澳結巴,“你不是不要我了?”
蔣窈氣得擰他耳朵,“不要說得我好像拋夫棄子的慣犯一樣,好不好!”
然后傲嬌地轉過身,“我今天心情還行,就再給你一次機會——但以后,不要再騙我了。”
程西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內心,跟個大型犬似的,緊緊撲了過來。
但這一次和從前的每一次都不同——他明白。
這回,擁抱在一起的,是完完整整、平平等等,又恰好相愛的兩個人了。
-全文完-(原標題:《一次失敗的包養背后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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